是潦草的党费【点烟】
写不完辣,我摆烂辣XD
“我最近精神很糟糕。
“最明显的状况是严重失眠,之前的安眠药已经不起作用了,但我又怕擅自增加剂量会药死自己,所以只好停掉。
“我的医生么?听说是死掉了。谁知道怎么死的,大约他也吃了安眠药。”
在踏进门的那一刻,阿修罗就在想,自己应该察觉到这地方的不对劲。
这里的氛围似乎无时不刻在劝他放弃思考,以至当他终于在一片纯白里摸到座椅扶手时,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。
他的手臂上有几道深深的划伤,只是下手的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力气,使得这些伤口还不至于撕裂更深处的血肉,让阿修罗还能从容地找到这家小诊所给自己上药。
那医生就站在离座椅不远的窗边,直到阿修罗踏进门来,寻到座位坐下时,他还在对着窗外兀自讲话。
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个性而怀疑他的专业技能。看着那医生后知后觉地走过来询问,阿修罗揭开手臂上潦草的包扎,一瞬不瞬地只死死盯着医生的脸。
当然,也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长相就对他放松警惕。
尤其是当这位“医生”不小心露出了白大褂下的病号服袖口时。
雪白的绷带下面隐隐透出一点药水的颜色。阿修罗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,庆幸还没到要缝针的地步。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,再回过神来时,只觉得眼前全是茫茫白光,眼球都跟着酸胀。
医生在为他包扎完后就又回到了那扇窗前,只是不再空洞地盯着窗外,倚靠在窗框上,湛碧的眼显出些期待的神色,他看着阿修罗,好像非要用这种眼神逼得阿修罗说点什么。
“你不像是家境很差的人,为什么来这种地方?”
话一脱口阿修罗立刻就后悔了。以这种话题作开头,大抵是会被人翻白眼的。
“我么,总要在饿死和病死之间选一个。”他立刻接上了话,甚至显出了无比的激动,“不过想想,饿死太可怜了,所以就选了后者。”
或许他只是想找点说话的理由。阿修罗一句话都没接,紧接着便听见他开始扯东扯西、天南海北地自说自话起来。
阿修罗感觉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,才听到医生终于愿意把话题分享给他。
“先生,我还需要登记你的信息。”
“只是处理伤口也需要登记吗?”
“需要的。或者需要用我的信息跟你交换么?”
“不,那倒不必——”
“你可以叫我‘善’。”医生的眼角一弯,“好了,现在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
有时候阿修罗会冒出点希望什么东西改变的想法。
比如此刻他站在诊所门前,忽然希望这个鬼地方可以有第二所诊所——或者出现第二个医生——而不用非到这里来换药,继而不得不面对那个神经质的青年。
“最近很不太平呢。”善毫不见外地开始了自己的新话题,“你看见了没?晨报上的头条新闻。”
“一起凶杀案。”阿修罗闷闷地应道。善在说话时格外愤懑,手下没有注意力道,狠狠地撕扯到了与绷带粘连的皮肉。
阿修罗将这种情绪归结为清早被吓了一跳的不满。“死者真可怜,被找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“是的,真可怜。”
“那个杀人犯的样子,你见过么?听说很快就会被抓住了。”
“谁知道……或许吧。”
他终于肯放过那几道饱经摧残的伤口,阿修罗捏了捏拳,疑心绷带扎得太紧。
“欸,我对那位杀人还是很有兴趣的。”
善收起药箱,用同样的姿势靠着窗,与阿修罗继续着不愉快的话题。
“是么。”
“嗯,我想知道他的动机。”
“这种事警察很快就会通报的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善将身子稍稍前倾,以显示他的严肃与认真,“我亲自问,比从旁人那里打听来的有意思多了。”
阿修罗没有接话。转念一想,他甚至没有义务陪一个精神状况未知的人聊天。
正是这样——阿修罗又捏了捏拳——仿佛他又被善的话带进了一个无意义的维度,此刻才终于找到出口似的回过神来,把药钱放在桌上,便推门走出去了。
街上有警车呼啸而过,在他走下诊所门口台阶的那一刻,善突然跑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那个杀人犯的样子,你见过么?”
他仍然在说不明所以的话。见阿修罗转身,他便立刻收回手,蜷起白森森的手指藏在身后,回给阿修罗一张笑脸。
“谁知道。”
“那你记得隔天来换药哦。”
善把藏起的手又伸出来,哄小孩似的挥了挥。